若是醉了呢?能不能归去?

[R76] Amour, nucleaire et chocolat - 爱核巧克力

我又来玩新皮肤了!这次是美团梗(不是

185的新皮都太谐了……但是想想又觉得很甜,好像战争结束后的退休生活。

题目是法语,在图书馆连wifi时发现的,直译过来是爱、核能和巧克力,就,悄悄玩了一下。

很谐,超谐,非常谐,一如既往的狗血预警,请谨慎食用,啾。

(顺便,R76有没有群呀,等一个组织收留!举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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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our, nucleaire et chocolat - 爱核巧克力



八月十日,佛罗里达海滩。上午十点二十七分,天气晴。

如果真的有天堂,一定是现在的样子。

眼下正是度假的旺季。海边游人如织,小黄鸭救生圈和冲浪板挨挨挤挤,法语和西班牙语在欢声笑语中独占鳌头。太阳伞撑开,沙滩洁白松软,浅海碧绿透明的海水活泼地涌上来,在脚踝留下一圈白色的暖洋洋的泡沫。而且在海滩旁边,有整个州最好的烧烤店。

杰克升起卷帘门,蓝色的围裙搭在臂弯间。住在附近度假村的游客响亮地同他打招呼,他便报以开朗的微笑。在红色花衬衫的衬托下,脸上的两条伤疤全然不令人恐惧,反而显得柔和,那双眼睛历经沧海,还是一碧如洗的蔚蓝。

电话铃在屋内清脆地响起,每天都是同一个时间。杰克例行公事般擦干净两手,走向吧台,把听筒从桌面下捞出来。

“嗨,杰克,我想要三份烤火鸡套餐,大号,加烧烤酱。”

“抱歉,我们没有外卖。”

杰克第二十次说。他打开冰箱,听筒夹在下巴和肩膀之间,声音听起来很无奈。

“你们应该有,”路霸第二十次慢吞吞地在电话那头坚持,“现在连家乐福都送货上门。”

“好吧,”杰克叹了口气,向后瞥了一眼,“我会尽快的。”

他瞥的那团东西穿着厚重的机车服,拖着长披风,此时正气定神闲、四平八稳、理所当然地坐在他的店里,手里握一杯冰汽水,像一只花花绿绿的火箭蛙。仅是看一眼都让人觉得热到无法呼吸。

兴许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火箭蛙动了,声音从头盔下的面具传来,更显得沉闷。

“想都别想,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天啊,他不热吗?杰克咋了咋舌头,一时忘记了说教这个无业游民的本意。

他们从守望先锋退役许多年了,新指挥官温斯顿作主在海岸线附近划出一小片住宅区,风景秀丽,气候宜人,适合养老,即连时间流淌得似乎都比别处慢些。他们就像普通人一样在这里安顿下来,过上另一种阔别已久的、饱满充实的日子。杰克开起了烤肉店,杰西拿到救生员证,路霸和狂鼠组了乐队……嗯,除了加布里尔,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每天骑着摩托在镇上乱转。

但是,无论如何,智械危机结束了。他们都活着,鲜血和硝烟终于是回忆里的味道。当紧绷了几十年的弓弦松弛下来,他们比谁都更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和平,做个没有武器的良民,遵纪守法,按时纳税,不再动手打架。

嗯,还是除了加布里尔。

他的外貌过于奇特,而小镇里的闲人也太多。在最初的时候,但凡有人无事生非——无论是有恶意的讥讽还是无恶意的玩笑,他一概抡着拳头把人捶进墙里去,那段时间杰克去的最多的地方,除了超市就是警察局。

“我不想每周都去局子里捞你,”在第四次把加布里尔从警署的冷板凳上拎出来后,杰克抱着双臂,紧绷绷地发出最后通牒,“你不能总用拳头解决问题,加布里尔。如果再克制不住自己,就滚下我的床,去睡大街。”

警告行之有效。到现在为止,加布里尔表现的都不错。他是游手好闲,但至少也没去搞事,不飙车的时候就泡在杰克的烧烤店里看足球。杰克的宽容是有原因的,如果加布里尔不乐意找工作,那么他不会去逼他。他们曾分开那么久,现在共度的时间长点也没什么。

 “好吧。如果你不想,那就算了。”

店门外,人们吸着花哨的饮料,穿着短裤和比基尼排起长队。杰克看起来心情很好,他把加布里尔手里的汽水加满,拔掉那个头盔和他交换一个吻,然后大笑着走向工作岗位。

店里很快飘起烤肉的香气,金黄流油的牛排包进滚烫的锡纸,发出嗤嗤的轻响。门外走进一个至少一米九的壮汉,穿着粉色短裤和荧光绿的人字拖,唇红齿白,头发三七开,被烈日晒得发红的宽阔肩膀汗光闪耀。他往吧台一靠,用一个很骚情的动作将墨镜摘下来。

“两份牛排,五分熟,我要带走。”

杰克熟练地招呼客人。加布里尔在他们身后嘬吸管,耳朵竖起来了。

“看起来您经常锻炼。”

呵,搭讪惯用开场白。你成功的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小兔崽子。

“啊,我偶尔会去健身房。”

你才没有,你每天晚上都去,为此甚至不和我看电影。

“不,说真的,您身材真好。”

用不着你说,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他身材好。

 “谢谢。”

烤肉在烧烤架上散发金黄色的焦香,杰克礼貌地微笑一下,转身去取茴香。

……嗯?你还冲他笑?

“这是我的名片,”小gay也笑了,从包里取出名片和零钱,“假使您有兴趣,我想请您做我的健身教练。”

 

这他妈就过分了。

 

加布里尔猛地把头盔一撂,气势汹汹地卷起袖子走向吧台。杰克禁止他动手打人,那他就不打,但他至少可以替天行道,把这只有眼无珠,乱打主意的白斩鸡丢到门外去。

 

然后他眼尖地看到,在最上面的名片和下面的纸币之间,夹着一个避孕套。


……


“所以你就被赶出来了?”

杰西·麦克雷闷笑起来,他咬掉雪茄帽,从沙滩裤里掏出一个打火机。

“这不是我的错。”加布里尔像一只红眼斗鸡,抬起一只手愤怒地比划,“不揍他我还是男人么?”

“问题不在于你是不是男人,”杰西点燃雪茄,娴熟地指点,“而是你违背了你们之间的约定。”

“就在今天上午他还抱着我的脖子给我加可乐,而我现在他妈的被打进冷藏室就因为揍了一个企图勾引他的野小鸡。”

加布里尔在气头上的时候完全听不进别人说话,杰西大感头痛。他不太想管这事,毕竟论调停宋哈娜才是专业的,但那个小丫头片子正在二百公里外的守望先锋总部服役。然而按照从暗影守望到现在的经验来看,就此放任下去,所有人都会有麻烦。他于是深沉地吐出一口烟雾,打断了加布里尔的抱怨。

“听我说,这事很好解决。去跟杰克道歉,说你吃醋了。他会原谅你的。”

“我没吃醋。”

加布里尔梗着脖子强调。

“你就差把吃醋二字写在脸上了,”杰西一针见血地说,“你大可不去,然后今晚睡沙滩。”

“……”



杰克关店门的时候,不出意外在门外的沙滩椅间发现了加布里尔,他还穿着机车服,站在雪白的沙子上,像被风吹来的一团橘子味芬达包装纸。杰克没说话,他抱着双臂,等待加布里尔说点什么。

“听着,杰克,我打了那家伙,”加布里尔低声说,“可是他真的欠揍。”

“这听起来不像道歉。”

“我不道歉是因为我没做错,他调戏你!”加布里尔强调,“他妈的他胆敢调戏你!”

“我知道,我了解你,”杰克叹了口气,他有些累,不想吵架,“我以前从未说过什么,不是吗?但这里已经不是暗影守望了。这些人——他们都是普通人。”

“他甚至递给你避孕套!”

“我不会接过来。”杰克平静地说,“你不能再用暴力解决问题了,懂么?”

啊,这种熟悉的语气,来自守望先锋的指挥官杰克·莫里森,绝对正义,替天行道,永不出错,生来就该被印在海报上,说的话都被裱起来。加布里尔瞬间失去了理智,脸红脖子粗地咆哮起来。

“噢,又是我的错,是吗?谁知道你他妈会不会——你总是这么说!我不会,我不会,跟以前一样!联合国要插手守望先锋的时候,你他妈也说的不会!”

 

杰克的脸色一下变了。

 

“从我的店里滚出去。”他的语气在一瞬间冷若冰霜,嘴角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加布里尔·莱耶斯麻烦大了,他不该提这件事,他甚至可以嘲笑杰克的衣品和发际线,但他不该提这件事。

“很好。”

加布里尔维持着针锋相对的冷漠神情,肠子都悔青了。

他被从冷藏室打进冷冻室了。

 

……

 

 “不是吧,老爷子,这你都能搞砸?”

事态已经超出杰西·麦克雷能解决的范围,所以现在是宋哈娜和杰西一起坐在加布里尔对面。牛仔在电话里沉痛地把这一事件描述成世界末日,人类灭绝,彗星撞地球,吓得她赶紧请了假回来。

“已经三天了,他不跟我说话,甚至看都不看我一眼!他怎么敢!”

加布里尔这几天都住在麦克雷家。他看起来已经处于狂暴边缘,像炸弹在火堆边烤,烟头灭在汽油桶上。杰克和加布里尔,这两个名字放在一起就是天雷勾地火,是原子弹爆炸,聚变出的核能可以给一整个银河系供电。他们冷战的时候所有人都会鸡犬不宁,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杰西曾经因为在错误的日子里抱怨伙食被罚绕整个直布罗陀监测站跑五十圈,忿忿不平地说了一句你们俩肯定吵架了,又领了五十圈。

宋哈娜叹了口气,安慰似的拐了拐加布里尔的胳膊。她已经去找过杰克了,但他这次好像被气得不轻,全无让步的意思。

“听我说,对自己有信心,加布里尔,你面临过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你可以——用你的方式把杰克哄回来。”

“我的方式?”

加布里尔思忖片刻,说出了一种方案。坐在他对面的两人一左一右地同时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最后宋哈娜开口了,比起一锤定音,更像破罐破摔。

“好吧……我不确定,但我们会协助你的。”

 

*

杰克再一次在锁门的时候看到加布里尔,他跨在摩托上,没穿火箭蛙夹克,就只穿了个黑背心。傍晚的海岸人烟稀薄,一天的热闹已经散去,只有宁静的紫色暮光笼着沙滩。加布里尔热的大汗淋漓,似乎已经等了他很久。

杰克有一瞬间心软了。他年纪不小了,已经不再热衷于年轻时那些装作铁石心肠的把戏,也不会揪着早已躺进坟茔的陈年旧事不放。他像以前的很多次一样,早已原谅了加布里尔,但这个混蛋从来不认错,每次都是他在冷战的某个节点,好像忘记发生过什么般开始同加布里尔讲话,然后他们心照不宣地和好如初,这件事就不了了之。想到这里,尊严突然充满了杰克的胸膛——这一次他不干了,他罢工了,他没那么善解人意,假使加布里尔还摆着一张事不关己的脸,他就继续不跟他说话。

加布里尔在他背后沉默着。

杰克翻了个白眼,准备走开,却发现自己周围一瞬间多出了很多人,像海浪一样向他猛扑过来。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他堪称惊慌失措地连连后退,路霸和狂鼠前后包夹,杰西·麦克雷和宋哈娜一人抱住他的一边胳膊。所有人都涌上来,七手八脚把他掼上摩托。有人把头盔戴在他的头上,然后马上就有一双手伸过来把插销销住,在他挣扎起来之前,再飞快地扣上安全带。所有的动作和配合都像黑白的动作默片一样流畅,隐隐流露出阴谋的味道,加布里尔大声鸣笛,那辆花花绿绿的摩托刷的一下冲了出去。

 

“加布里尔·莱耶斯!你脑子进水了吗?”

杰克还是破功了,他额角狂跳,怒气冲冲地将头盔的挡风面罩推上去。放在以前加布里尔胆敢这样造次,他可以连人带车把他摔进绿化带,但是现在——他转头看向川流不息的马路,咬牙切齿地提醒自己要做个守法公民。

加布里尔不说话,他们已经沿着海岸公路驶进了市区。夜色四合,城市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主干道上人流息壤,车水马龙,两侧繁华的巨幅广告牌正在播纳米可乐的新宣传片,粉红色的灯箱亮得像恒星。擦肩而过的轿车窗口大开,放着响亮欢快的音乐,声音大的几乎要把人的心脏从喉咙里震出来。

加布里尔深吸一口气。

“杰克·莫里森——你给我听好了!”

这声爆喝炸雷般作响在数以百计的车流间,杰克再一次懵了,手忙脚乱地去捂加布里尔的嘴。

“天啊,快闭嘴,这里是市区!”

 “杰克·莫里森——”加布里尔没有回头,他驱车向前,躲开杰克的手,百折不挠地大吼大叫,“我爱你——我他妈的爱死你了!”

 

杰克瞠目结舌。

这像是加布里尔二十年前能干出来的傻逼事,他们在成百上千的尾灯中穿过湍急的车流,两边摩天大楼的玻璃漾开橙光车灯影子,但这一切,这些嘈杂的鸣笛和迷离的灯光好似在刹那间都远离了他。加布里尔呼唤他的名字,声音散进晚风,在漆黑的天空下如梦如幻地照亮他的脸颊。

他们不再年轻了,智械危机已经解决,守望先锋收进历史课本,指挥官的名字可以完美溶进人间的烟火气。也许路边会有愕然停下的脚步和好奇追随他们背影的眼睛,但是——谁在乎呢?谁他妈的在乎呢?

杰克突然笑了起来。

“加布里尔,你是个混蛋。”他小声说,然后提高嗓音,又重复了一次,“加布里尔·莱耶斯,你他妈的就是个混蛋、老中二、偏执狂!”

 

——但我爱你,一直都是。

 

车子驶上一处高地,加布里尔将摩托停下。在很远的地方,海岸公路的路灯像一条金色的河流,脚下星罗棋布的灯光笼成温柔的海洋,合着潮水的声音,在黑夜里悄声眨眼睛。

加布里尔转头看着杰克,他显得有点犹豫,用拇指轻轻摩挲他的脸颊。

“我很抱歉,杰克。我只是……”

杰克笑了,没有等加布里尔说完便贴上了他的嘴唇。他们十指交缠,吻得忘乎所以,低垂的星光在他们头顶闪耀,空气里漂浮着愉快的海咸味。

——这就是加布里尔的方式,很有点浪漫情节。他在他们第一次约会时打了领带,表白时抱了一大捧玫瑰花,现在还会在水枪大战中替杰克挡子弹。就算约会时餐厅停电,意中人花粉过敏,水枪最终滋中的是杰西,但结果还是好的——他们总会和好,哪怕花点时间。

 

 

*

佛罗里达海滩,天气晴。上午十点三十分,电话铃准时响了起来。

“嗨,杰克,”路霸以他特有的缓慢声音说,“我想要三份烤火鸡套餐,大号,加烧烤酱。”

杰克笑起来,他抬起眼睛,看到加布里尔支着保温箱,不耐烦地敲着吧台。

 

“——当然,马上就来。”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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